在科學領域有個概念,叫做 範式 。 範式指的是科學體系的基本模式、結構和功能,是一組公認的假設、理論、方法和標準的總和。 可以說,範式就是公認的科學的框架。
而隨著新技術的不斷出現,科學範式也在逐漸轉變。
舉個簡單的例子,外科手術終結了乳腺癌無法治癒的歷史,影像學技術使我們前所未有地看清腫瘤,化學治療和放射治療進一步提高了患者的治愈率,而靶向治療史上劃時代的突破— 抗HER2靶向藥讓原本惡性程度最高的HER2陽性乳腺癌治療變得可以被馴服。
可以說,是科學技術的一步步積累,才最終奠定了循證醫學的治療選擇,包括我們今天要談到的HER2陽性早期乳腺癌新輔助治療-手術-術後輔助治療的系統治療。
如今掀起HER2陽性早期乳腺癌治療新一輪範式轉移革命的,不用多說,熟悉的讀者都會立刻想到 曲妥珠單抗(H)+帕妥珠單抗(P)的抗HER2雙靶向治療(以下簡稱PH雙靶) 。
今天我們就來聊聊PH雙靶治療在乳腺癌系統治療中的關鍵節點。由於一篇文章能承載的內容有限,我們把目光集中在 HER2陽性早期乳腺癌中/高危(中/高複發/轉移風險)患者這一群體,也就是腫瘤大於2cm或淋巴結陽性的HER2陽性早期乳腺癌(即臨床II期和III期)患者。
不打無準備之仗
如果要給新輔助治療冠上一個形容比喻,那麼我想到的就是“不打無準備之仗”。
新輔助治療的意義不僅僅體現在單純的治療上,它能夠在術前縮小腫瘤、降低手術難度和並發症風險、增加保乳手術的可能性,甚至為原本無法手術的患者提供治療機會。
除了增加腫瘤的可控性和早期乳腺癌的治愈可能之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新輔助治療其實更是一次難得的快速評估藥物治療效果和篩選目標人群的好機會[1]。
既然是一種治療方法,那麼必然要有評估其療效優劣的標準。與臨床試驗中常見的PFS、OS等標準不同,衡量新輔助治療有著另外一把特殊的標尺—— 病理學完全緩解(Pathological complete response,pCR) [2],也就是新輔助治療後 乳腺和淋巴結無殘留侵襲性病變(tpCR)、或乳腺無殘留侵襲性病變(bpCR),意味著侵襲性癌細胞被全部消滅,效果很好。
為了搞清楚pCR與長期臨床獲益的關係,FDA的CTNeoBC國際工作組對符合標準的臨床研究數據進行了綜合分析統計,最終納入了來自12項國際新輔助研究的超過11955名乳腺癌患者。
分析結果顯示, 實現pCR的乳腺癌患者無事件生存率和總生存率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尤其是HER2陽性患者,效果尤為顯著 [3]。
實現pCR的患者預後更好
由此可見,實現pCR對患者來說有重要的預後意義, 選擇合適的新輔助治療方案也就成了系統治療的第一個關鍵節點。
沒有懸念的答案
對於高危的HER2陽性早期乳腺癌,新輔助用什麼治療方案?這個問題的答案幾乎毫無懸念,因為只要你翻開各大乳腺癌診療指南,就會發現它們都推薦化療聯合靶向治療,而靶向治療的選擇幾乎都推薦 曲妥珠單抗與帕妥珠單抗的抗HER2雙靶治療 。
PH雙靶新輔助的第一次亮相始於Ⅱ期臨床研究NeoSphere。2012年,NeoSphere的主要結果登上《柳葉刀·腫瘤學》[4],各組方案中, PH雙靶+多西他賽表現出了碾壓式的優勢,患者tpCR率達到39.3%,幾乎是H單靶+多西他賽數據(21.5%)的翻倍 。
正是基於這一結果,FDA加速審批通過了PH雙靶+化療用於HER2陽性早期乳腺癌患者新輔助治療的適應症。
對中國患者來說,意義更大的則是另一項臨床試驗——PEONY。PEONY試驗由複旦大學附屬腫瘤醫院牽頭,是一項主要在中國患者人群中驗證PH雙靶新輔助療效的Ⅲ期研究。
不久之前,PEONY試驗數據公佈在了《JAMA腫瘤學》上[5], PH雙靶再次驗證了其驚人的潛力。比起曲妥珠單抗+多西他賽組患者21.8%的tpCR率,雙靶+多西他賽組達到了39.3%,又是近一倍的差距!…
